【同题专栏】《生》第七期‖记抗美援朝复员军人林守元、苏宽亚、徐朝裕|陈剑

(一)

穿越枪林弹雨 英雄凯旋而归

——记抗美援朝复员军人林守元

癸卯年三伏天,我们驱车到千年古镇上泸,采访抗美援朝老兵林守元。穿越一片稻田,在泉洋村庙门组一条干净平整的水泥村道的拐角处,我们见到一位中等身材的白衣老人,悠然地坐在门前,一只小黄犬趴在一旁,屋旁那绿油油的水稻和硕果累累的瓜豆架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俨然一幅原生态的风景画呈现在眼前。

我们说明来意后,93岁高龄的抗美援朝复员军人林守元老人从房间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数枚奖章和纪念章,其中还有一个陈旧的颜色泛黄的小布包,上面还绣着“英勇杀敌”的字样。

林老轻轻摩挲着几枚纪念章,又高高地举着这个陪着他70多年的小布包,笑容满面地说,这个包是当年抗美援朝时一个姓杨的大姐送的,包的一面是藏青色,一面是白色,只见泛黄的白布上面用红绿蓝紫黑五色丝线绣着“献给志愿军  英勇杀敌 ”落款为“宁夏平罗五区三乡长胜墩 杨”字样。

那时的林守元才19岁,1949年12月报名参军,是0223部队一名侦察连战士。1950年8月,赴朝鲜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在天津训练了四个月,刚学会打枪,就被派往朝鲜战场保家卫国。当时四十八区有108人被派往天津训练,(当时四十八区包含了上泸、五府山、铁山、四十八等乡镇)。上泸镇有十来个人,泉洋村三个人,林守元是其中之一,他家里有6兄弟和3个姐姐,数他最小,3岁时,父母就先后去世,没条件读书,跟着姑姑和哥哥长大,参军后倒也无后顾之忧,还真就奔着“英勇杀敌”去的 。

“在朝鲜战场上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手握小布包的林守元仿佛一下子就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他沉缓又坚定地对我们说:“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上战场前,我们是写了决心书,还发了誓的!”

他说他没有读过书,只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在决心书上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当时我们每个人的时辰八字都缝在口袋里,随时准备牺牲的。”说到这些时,他神情悲壮,我们也颇为之动容。

1950年12月到1951年6月25号,朝鲜战争全面打响,当时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的部队先期奔赴朝鲜,林守元所在的部队第二批赶去。

听说朝鲜金日成的部队被打败了,彭德怀带了五台电车和一台吉普车连夜赶赴朝鲜,刚过了鸭绿江,车队被打散,他就只带着一台电车往前开。只要有路,就一直往前开。到了大余洞(音译),也是天意,竟遇上了金日成也躲在那个洞里面。彭德怀和金日成两人便相互拥抱在一起,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然后一起研究作战方案。

林守元说,他第一次上战场在三八线东线交战。一共打了两次大仗,其中一次大胜战。开始时,军装上都来不及做什么标志,打了两场战以后才挂上“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牌子。

他说,在朝鲜想打胜仗很难,美军和联合国军,飞机大炮等装备良好,而我们和朝鲜的武器弹药严重滞后,靠步兵、步枪及手榴弹想打赢这场战争的确艰难,但那时的志愿军战士个个奋不顾身、英勇善战,不怕苦也不怕死!

在朝鲜战场上,他亲眼所见一起去上战场时,第一场战斗有220多人冲上火线,战斗结束时只有30来人下火线,其他人都牺牲了,三十来人中也只有十几个人手脚还完好。“我还好,个子较小,比较灵活,没负伤。其他战友多多少少都负了伤”林守元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上战场时怕不怕?”我问他,“开始也是有点怕的!但没得怕!那个时候人也懵了。看到战友们一个个被炸死或炸伤,也不知道怕了,恨得牙痒痒的,只想着为他们报仇!”林守元说。

“那时山沟里、坑槽里几乎都是血!美国佬的炮火,那时候估计世界上再也拿不出那样强的!他们那个炮弹,打过来连骨头屑都找不到,全都化成灰。朝鲜的兵半数都找不到尸体,都成了灰烬!联合国军那飞机上的炮弹一个就500多斤一个,炸下来,整个山头都炸平了!没炸平的山也矮下去一大截!在朝鲜打战也没得退,几分钟山头就会炸平!”听到这些,我们表情都很凝重。

他又接着说道:“有一次,我们被美军包围了七天六夜。打仗时没东西吃,那时候山上的树都被炸光了,树叶都找不到一片!我们留有一些面粉和炒米,也不敢吃,因为没有水!水都被美国人控制了,派了十几个人下山背水,下去后都回不来。一星期没吃东西,没水喝,饿得慌,血和尿都吃过。你们年轻人没有经历过,也许是不会相信的!”

他说彭德怀用兵神速,也善于诱敌深入。虽然部队也损伤较重,但捷报频传。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在板门店正式签字,历时两年零9个月的抗美援朝战争终于宣告结束。

作为司令部侦察连的班长林守元,由于作战勇敢、灵活,立了一次二等功,几个三等功。在朝鲜战争结束后又被安排在朝鲜搞建设。

建设完成后回到北京,在警卫部队待了两年多,北京司令部给他发了个有彭德怀的签名的特别通行证,去哪里都畅通无阻。(可惜在文革时被一个红卫兵搜走了。)

1956年12月,林守元光荣退伍,回县政府上班。由于没有上过学,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给他配了秘书也没有用,故没工作多久他就要求回家。由于他是在抗美援朝战场立了功的人,不想当县官,组织上又把他分到沙溪农场去当厂长。那时他才30多岁,林守元觉得自己没有文化,厂长也怕当不好,还是强烈要求回到老家上泸去种田。回乡两年左右,他又被安排到大队当了政协委员,直到文革时才离开大队。

经历过战争的惨烈后,回到家乡,林守元说当年连老婆也不想娶,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完后半生,但哥哥们都在积极为他张罗婚事。

那时,同他一个生产队的有个姑娘叫朱水香,他父亲一眼看中了林守元这个能干的小伙子,要把比他小十岁的女儿许给他。于是在家人们的撮合下,1957年下半年林守元结了婚。婚后,育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儿女们个个都很有出息,其中二儿子林祖荣在泉洋村任职,其子林政也去参了军,转业后也回镇政府工作,一家人和和美美,过着幸福的生活。

(二)

昼夜出击织天网 炮火轰鸣战云天

--记抗美援朝复员军人苏宽亚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抗美援朝,打败美帝野心狼......”一曲嘹亮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从抗美援朝老兵苏宽亚的口中唱出,光听这洪亮的声音,清晰的吐字,你也许根本想不到这歌声出自一位92岁高龄的老兵口中吧。癸卯年8月8日,我们在石狮乡吉阳村王家队,见到了精神矍铄的苏宽亚老人,他身着一件白色的布衫,一条灰色的休闲中裤,一双深蓝色的棉袜,穿一双浅灰色拖鞋。头发有些花白,但剪的很短,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清爽,看不出一点苍老和颓废。环顾其家里家外,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也许,这就是军人的风采,哪怕是复员多年,哪怕是年事已高,依然保持着一个军人的干练和清爽!从苏宽亚老人口中,我们了解到,他5岁丧父,由单身母亲一手带大,幼年生活很是艰苦。1949年1月响应国家号召,苏宽亚积极报名参军,分配在原上饶县大队修桥(前进桥);1951年7月,接上级命令,到广丰470团3营参与剿匪,剿匪任务完成后,在部队整训6个月;1951年7月,转至玉山县长编21团;1951年除夕,接上级紧急命令,赶往苏州华东军区21军62师185团进行集中战前训练;1953年3月得到命令前往朝鲜参加抗美援朝战争。“记得那年大年三十,过年的菜都全准备好了,都快吃年夜饭了,四点钟突然接到电话,说得赶紧去火车站,准备出发去前线。”苏宽亚一边回忆,一边说:“那天我们在车站等车等到晚上十点多才去,年夜饭也没顾得上吃。坐的车是刚装了猪的,车厢里面很脏,有些猪粪都没来得及清洗干净。很多士兵的衣服上都沾染上了猪粪,但大家都毫不介意。”那时他们连夜赶路,途中遭遇敌军飞机轰炸,战友伤亡惨重,从国内出发5小时后到达朝鲜,未经休整,就开始长达4个月的战事准备(挖山洞),4个月后,转入西海崖平洋南岛安边市,开始为期4天的与美军正面前线交战。说起上战场,苏宽亚自豪地说:“我们一共打了两次大仗,一次在西线628高地,一次在东线99.92高地,都是打胜战!”说到打战,苏宽亚老人仿佛一下子回到年轻的时候,瞬间打开了话匣子,70多年前的场景,似乎就浮现在眼前,他说:“99.92高地在东线,离上甘岭不算远,当时上甘岭属西线,在北汉江附近。要登上99.92高地,要经过摩天岭(音译)。我们爬了一个晚上,由于是下雪天,山路很陡又很滑,我们跌了很多跤。背上还背着挖战壕用的折叠起来的洋镐和洋铲,那时白天晚上美军的飞机都在轰炸。晚上部队又不敢点火、不能抽烟,怕暴露目标,只能是黑灯瞎火的摸着走,怕被美军袭击。”“知道要上战场了,怕不怕?”同行的小伙伴问苏老,“那时还后生(年轻),也不知道怕的,听说是为了保家卫国,就很有劲头的!”苏老嘿嘿地笑着说,“有时候,打战也蛮有成就感的,我们的工事在半山腰,美军在山脚上,我们在山腰上布下天罗地网,敌军往山上爬一次,我们就用机枪向下扫射一遍,美军穿着大皮靴,一踩一滑,冲的也慢,每次都被我们打的稀里哗啦,节节败退!”苏老说,一场战斗大约一个多小时左右结束。到了晚上,双方的部队都要休整,这时,我们的战友一般就会去突袭美军。几个战士背着刺刀,趁着夜色,悄悄地前往美军所在的工事上去偷袭美军。那时正值寒冬,天很冷,据说有时零下四十多度,晚上美军士兵都裹着厚厚的睡袋。“那些美国佬一个个像一条条大冬瓜一样,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我们的战士就悄悄地凑上前,摸着一个‘绿冬瓜’就用刺刀猛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突袭了不少美军”。苏宽亚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觉得挺解气,我们也跟着会心地笑起来。说到这里,苏老说:“那美军真是可恶,把我们的水源都断了!”他接着说,那时在朝鲜,由于战争,整座山都光秃秃的,严重缺水,我们的志愿军战士住在半山腰的山洞里,山洞里没有水,每天都要下山去背水。烧饭就是用一小盒牛油点着来烧饭。“在朝鲜,我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想想都后怕!”苏老说,他有两次都差一点丧命。记得有一天,他背着个洗干净的废旧汽油桶下山去背水。刚刚把水背上肩膀,匆匆离开水源地,突然一个炮弹飞过来,瞬间把之前那个水坑给炸毁了,不但断了他们连队的水源,还差一点把他连人带水也炸飞了!还有一次,也是1953年,因为苏宽亚是步兵又是通信兵,接到任务后,不分黑夜和白天,马上就要出发。过了鸭绿江,无车无马,就靠一双脚走路。那天,在赶往战场的路上,美军飞机扔下一颗炸弹,一下子炸伤了好多人,其中,一个上饶老乡(余干人),就走在他身边,“当时我就看到他头被打破了,倒在地上,鲜红的血从他头上直喷出来,汩汩地响,看着都害怕!”苏宽亚说,他连队之前打的是守备战,不是进攻战,到7月27号,本准备再打场进攻战,下午两点多钟接到通知,说晚上九点后就要停战了,“16个国家的联合国军打不过我们和朝鲜的军队,哈哈!美军投降了!”说到这里,苏宽亚更是笑得开心。抗美援朝这一战真是打出了军威和国威呀。战争胜利后,部队整体后退2公里,开始长达1年半时间的驻防,并参与当地建设工作,任务完成后,苏宽亚所在的部队番号改号中国人民志愿军347部队;苏宽亚在部队中得到领导和战友们的一致好评,受过多次的嘉奖;1956年3月光荣入党并复员回乡。回乡后,他也不居功自傲,加入石狮乡吉阳生产特击队,参加农业生产,6个月后因工作需要调动至三都茶场上班,1960年1月加入华坛山垦殖场做圆木工匠36年,直到退休。苏宽亚和妻子蒋荣香共养育了八个子女。二儿子在他的影响下也参了军,在福建担任义务兵。由于自己小时候读书不多,他对会读书的后辈特别看重,听说一个外孙女今年高考考上大学,很是开心,他还准备了2万块钱作为对她的奖励。苏宽亚独立能力很强,身体也不错,妻子前年去世,子女们都没在身边,目前还能自己洗衣烧饭,还能种种菜。子女会常回来看望他,他说目前还不用麻烦子女,他说,感谢党和政府对一个老兵的关心照顾,一个月退休工资加补助有7000多元,日子过得悠闲又惬意。

     (三)

    追忆往昔峥嵘岁月 感悟当今岁月静好

--记抗美援朝复员军人徐朝裕

“哇!什么味啊?真香!”

8月24日下午,我和退役军人事务局的干部走进五府山镇,到镇政府左边的居民楼,去采访抗美援朝复员军人徐朝裕,还没进门,远远地就被一阵浓浓的酱香味吸引,走进一看,是徐朝裕的家人们正在将一簟簟半干的丝瓜干、柚子皮收回客厅,中午还艳阳高照,这会忽然下起了小雨,可把他们给忙坏了。

其中一位手脚利索的老妇人很客气地把我们带进屋子,热情地招呼我们尝尝她亲手做的瓜豆干,一边让女儿去叫醒午休中的徐朝裕。我们不忍打扰,说等等吧,老妇人快言快语:“没事!两点多了,他也要起来了的!”

不一会,一位身材高大、衣着整洁、精神矍铄的老者从房间里走出来,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说一口浙江口音的普通话,一聊,才知徐朝裕老家在浙江,1935年11月出生于江山,1953年4月入伍,在27军79师285团1营4连6班当战士,抗美援朝奔赴朝鲜,1957年4月复员回乡。

徐朝裕育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如今有三个女儿已经退休,这两个月在五府山陪他避暑度夏,住着自建的小楼房,房前种着鲜果蔬,建着木凉亭,一条小溪从门前缓缓流过,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真令人羡慕不已。

“我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吃穿住都不愁!感谢党和政府给予我们这些复员军人这么好的待遇!”徐朝裕乐不拢嘴地说。如今他每年享受在乡复员军人待遇27240元,加上退休工资,一个月有7千多元,爱人汪金银还有3千多元的退休工资,儿女们个个都有出息,日子过得安逸又舒适。

说到抗美援朝的故事,徐老也瞬间来了劲:

“1953年1月,抗美援朝战争打响,我那时17岁,听说可以去朝鲜抗美援朝,我就报名参加。其实我1951年就想去,只是那时才15岁,太小还去不了。”

“参军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还能回老家,以为会一辈子都当兵。那时候,不怕苦也不怕死,抗美援朝训练时,不管天气多炎热,我们都认真训练!”

“记得有一次在训练的时候,天气特别热,站在训练场我感觉头有点晕,但仍坚持训练,突然听到班长用手指着我叫我‘下去’!我感到莫名其妙,班长又叫我‘下去’的时候,我还是没听懂他的意思,然后班长就叫几个人把我带到树荫底下,我一躺在树荫下就扛不住了,觉得要中暑了,这才想起是班长对我的照顾。那个时候我表现好,年年评先进,1953年、1954年还分别立了两个三等功。”

“那个时候,连长叫我当通讯员。几个月后,因为表现好,不久就让我下班当了班长。”

1953年7月,徐朝裕所在的部队作为增援部队赶到朝鲜后,正好遇上休战,在朝鲜火车站待了两三天,就又坐车回来了。他告诉我们说:“我们当时是坐绿皮火车过去的,当年那个车是运猪、运牛的火车,出发前冲洗干净,给部队用,一个排一节车厢,用稻草垫着或坐或躺,我们背包都没有打开过,在车里待命。那个时候坐在火车站,不准外出,只能在火车上休息、睡觉,一日三餐,就着开水,吃着馒头和腌大蒜。说是去打仗,可连火车站都没出,有点遗憾哦!嘿嘿!”

虽然没参与打仗,但听到老兵们说起打仗的故事,还是会热血沸腾,徐朝裕用战友们的浴血奋战的精神激励自己,甘于把精力都用在学习和训练上。

1954年在南京参加军训时,适逢苏联来人检阅部队,徐朝裕所在的团部训练时表现得很好,故连队受到表彰。“毛主席都夸奖我们,说我们团是‘济南第一团’”徐朝裕自豪地说。

“那时候迟浩田是我们团政治部主任,我们每个周六都要到团部大礼堂去上政治课,那个时候迟浩田同志就给我们上政治课,他的课讲得好,我们都很喜欢听!”徐朝裕接着说。

徐朝裕1954年入团,1955年任团支部副书记,1956年光荣入党。1955年后,部队整编,徐朝裕被调到上海,在新成立的化学连里学习化学知识。由于小时候家里穷,只读了5年书,小学都还没毕业,连队教员给他们讲化学知识,徐老说:“我坐在那里跟‘坐飞机’一样,讲到毒气、原子弹爆炸、冲击波等等都听不懂”,但他学习很努力,成绩进步很快,学习3个月后,考试居然得了4分(5分制满分)。

1957年,中央规定老兵全部复员,徐朝裕退伍回乡。

退伍回来说要分配到铁路上工作,徐朝裕在家里等了八个月,依然没等到调令寄来,那时听说上饶地区正好要招人,于是徐朝裕就应招来到了五府山垦殖场工作,当时才24岁。第一份工作,是开马路,从四十八(镇)一直开挖到五府山(镇)。路修好后,后来又在五府山陶瓷厂工作,从生产科长干到保卫科长,再升为厂工会副主席,直到退休。

回地方后,徐朝裕积极发扬在部队的良好作风,工作兢兢业业,多次受到表彰。


评论一下
评论 0人参与,0条评论
还没有评论,快来抢沙发吧!
最热评论
最新评论
已有0人参与,点击查看更多精彩评论